Chaos

【双关】刘海记

Summary：关宏宇的斜刘海与齐刘海。
Rating：G
Warning：无。挺傻的一个小短片。

关宏宇此人打小儿爱俏。 

他跟他哥不一样。关宏峰少年老成，在他眼里天天顶着张冷冰冰目空一切的晚娘脸，显得特别苛刻的样子，其实不然。他哥在生活中恰恰因为只对感兴趣的事物重视，对于其他的细枝末节并不放在心上，故而反倒显得宽容。 

而关宏宇却很鸡贼，两个阿姨要抱抱他和他哥的时候，他必定先把手朝比较好看的那个伸得高高的。
人都知道他爱撩。倒也不是他故意偏要显得那样，他就是看到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就忍不住要逗人家几句。谁不喜欢招人喜欢呢，尤其是那些可爱的姑娘的喜欢。 

受到青春期荷尔蒙的驱使，关宏宇爱美的因子在高中那三年彻底激化，攀上最高峰。每天起来之后对着镜子琢磨怎么穿好看，一天恨不得洗八次头。关宏峰对他的行为则是不屑一顾，甚至颇无兄弟友爱的当面冷漠表示，这是对水资源的一种严重浪费。 

兄弟俩的妈，李桂兰女士自打兄弟俩出生起，一手包办了他们所有的发型服装设计。小孩子时期以兄弟俩的眼光也看不出什么好歹来，妈妈想怎么办怎么办，有年夏天热，兴致勃勃干脆直接给兄弟俩推了俩光头蛋子，还给穿上裙子照了照片，每回看都和关家爸爸笑得乐不可支。 

随着年岁增长，兄弟俩渐渐有了审美差异。关宏峰偏好古典系，不喜欢弄刘海，嫌麻烦遮眼睛，一律把头发剃成简单的寸头。关宏宇某天则忽然声称找到了毕生的挚爱，下了学飞快地窜到理发店剪了个可酷的斜刘海，特别得意地在关宏峰面前扭来扭去地显摆，问他好不好看。关宏峰正奋笔疾书，一看跟他同样的一张脸上挂着的斜头帘儿，写着作业的手一下子顿住，实实在在大吃了一惊，把持不住多年雷打不动的禅意，心想真丑啊。 

说来实在是很奇怪。关宏峰很少为什么事感到特别的情绪波动，最接近的时候就是看各种侦探小说时候的心情，根据各种线索拼凑信息寻摸真相，当谜案揭晓他判断的果然是真凶那一刻的满足感是难以比拟的。但是他自从关宏宇剪了斜刘海之后感受到少见的坐立不安。 

关宏峰对美学方面虽没有太大的要求，不过当然是有条隐晦的标准线的。关宏峰觉得可以尊重弟弟的审美差异，不过对于错误嘛，当然要纠正过来，何况在他的构想中，要纠正这错误太容易了。那可是他弟弟，从小就听他的，剪个头发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他还不乐意管呢。 

所以某天早上，关宏宇模模糊糊一睁眼正对上他亲哥，面无表情举着家里大个铁剪刀，剪刀刃磨得锃亮，剪刀头尖尖的就要朝他戳过来，登时大惊失色窜了起来，嚷嚷：“干什么关宏峰干什么，你想谋杀亲弟啊？我告诉你这可是犯罪。” 

听关宏峰解释完原因之后，关宏宇更生气了，宣称誓死保卫自己的斜刘海，用血肉筑成捍卫头帘儿的新长城。兄弟俩为了这事足足冷战了一个星期。 

关宏峰和关宏宇吵架，一般情况下都是关宏宇主动要和好的。他其实脾气不太好，在外头没少跟别人发生口角，因此上升到打架的次数也不少，可一想到关宏峰本来就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他要是再不理他，他哥该多可怜啊。 

不过这次关宏宇就是不乐意低头，别人眼里关宏峰啥都比他好，他要按自己喜欢的样子活，偏不要活着他哥的影子底下。凭什么他老得让他哥管着，连剪个喜欢的头型都不行。 

结果到最后是关宏峰让的步。半夜拉了灯，安安静静地说了句：“我不让你剪头发了。”关宏宇没有睡，躺在床上听他哥退步了，舒舒坦坦地竖着耳朵等着下句，结果他哥没声了，关宏宇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居然还是觉得他哥低低的声音让人感到怪可怜的。

 
其实可怜什么呢。本来就是他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非要绞他头发，多不讲理呀。可是关宏宇就是觉得不舒坦，仿佛觉着他哥受了委屈。 

从那以后关宏峰果然没有再提过他的刘海。到他们高三毕业，一个上了大学，一个去了军区。再后来，一个当了警察，一路青云直上，一个被武警出名，卖盗版碟蹲了牢，放出来之后自己谋生。关宏宇果然一直蓄着斜刘海，他哥再没管他。 

他们人生的前半段朝夕不离，紧密相依，到后来却各自东西分散去，走上不同的路，偶有交集也不过一瞬，一年见不得几面。就算再见，也是互有隔阂，怎么也回不到少年时的心境了。 

直到213案。 

他们又在一起，同衣同食，同居同眠，就像许多年前那样，父母还在，未来尚远，他们就只是一双无忧无虑的年青人。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一个枕头，分享一个漱口杯，一根牙刷。关宏峰出门的时候，关宏宇就待在屋子里看新闻，屏幕上他的面容显得无比陌生。 

关宏峰要关宏宇装成他的样子，他不肯换发型，把一脸忧愁的关宏宇按在了镜子前，端详着给他剪了个和自己一样的锅盖头。关宏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前额的斜刘海让他哥一剪刀绞成个齐整整的锅盖，不禁暗恨，心想要是让他逮着那个陷害他的孙子，一定要干死他。 

他哥板着脸，手里举着把小剪刀说：“咱们得一模一样。”这个画面莫名与记忆里某个场景重叠，关宏宇悲从中来，想他关宏峰到底是把他刘海祸祸了。关宏峰似乎看出来他不乐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性地对他说：“出门抹发蜡，头发会竖上去。” 

关宏宇瞪着镜子，眼睁睁瞧见他哥隐约笑了下。

 
其实关宏宇一直没承认，他哥把刘海弄上去，看起来是挺帅的。 

等到213的一切都尘埃落定，该抓的抓，该洗白的洗白，关宏宇和他哥都证明清白无罪，重归自由。他们本该再次从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关宏宇却迟迟没有搬走，关宏峰也不赶他，他们就继续平平稳稳地过活。不久，关宏宇和高亚楠和平分手，关饕餮归高亚楠，关宏宇定时给生活费，每天都要去看看她，他们很爱这个孩子。 

关宏峰虽然有伪造证物的行为，但是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并且其在破获213及其背后的重大案件中发挥很大作用，又经过周巡和顾局的讲情，破格又让他回支队工作，降一级在周巡手下做副支队，每天忙忙碌碌。 

关宏宇对斜刘海的热情似乎就此消退了，转而继续保留他哥的同款发型。他有个爱玩的新游戏，叫猜猜我是谁。周巡那个傻蛋还大言不惭地说一旦知道是两个人一眼就能分成谁是谁，其实根本不是。 

第九次骗过周巡之后，关宏宇在音素酒吧得意洋洋地跟刘音炫耀：“我跟我哥，哪儿都一样！”老板娘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自己擦起了吧台。 

早晨关宏峰闹钟响的时候，关宏宇抱着他不撒手，闭着眼睛抱怨周巡自己没长脑子么天天把他哥使唤的连轴转，关宏峰挺没办法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叫他把手松开。 

关宏宇眼睛半睁半闭，嘟嘟囔囔地说，看周巡那一头弯弯绕绕的卷毛就知道此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哥你不是讨厌斜刘海么，那怎么不管管他。 

关宏峰坐在被窝里开始穿衬衣，头发后面压的有点塌塌的，一边系扣子一边慢悠悠地说：“他是我同事，我哪有权利干涉人家剪什么头发。” 

关宏宇迷迷糊糊反映了一会，忽然一下子惊醒过来，眯着眼睛蔫坏地说：“哥，以我对你的了解……这话，四舍五入就是你对我的告白吧？” 

关宏峰穿好了衣服，坐床边，脚插进拖鞋里站了起来出了卧室。关宏宇趴在床上捧着脸盯着门边，他哥没几秒果然探出头来，想了想，说：“你说是就是吧。”